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带着自豪,怀着思恋,揣着甜蜜,她起身从列宁装的上衣口袋里拿出金秋给她的诗,递给刘春妹看。借着灯光,刘春妹看到: 美丽的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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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载小说——伴 娘

2019/8/19

带着自豪,怀着思恋,揣着甜蜜,她起身从列宁装的上衣口袋里拿出金秋给她的诗,递给刘春妹看。借着灯光,刘春妹看到:

美丽的东湖边/有一朵小花/亭亭玉立美丽无比/若有暴风袭来/我用我的生命/为你永远护卫/让你永远生活在春天里

这是一首借物喻人,充满情爱的诗,仿佛把人带到遥远的东湖,让人看到一颗纯洁少年的心。字里行间,有庄严的承诺,有山盟海誓,真情表白。读来让人荡气回肠,刻骨铭心。刘春妹不禁暗暗惊叹:古有卓文君,千里追随贫穷郎;今有多情女,金凤河畔寻情郎。心里不禁更加喜欢气质不凡的大家闺秀汉梦。她不仅有着花一般的笑容,水一般的柔情,同时,还有着一种特殊的人格魅力!因此,她很想认识那个有才有貌,多才多艺的金秋,更想促成这段乒乓奇缘,旷世情缘。第二天,刘春妹向区革委会副主任分管知青工作的萧保国作了汇报,介绍了汉梦想到金岭大队插队落户的情况。分管的领导同意刘春妹的意见,同意将汉梦安排到金岭大队插队落户。于是,刘春妹就拨通了金岭大队的电话:“江书记吗,你好。我是区知青办的刘春妹。根据区里统一安排,决定给你们大队安排一名从武汉下放来的女知识青年。请你们做好准备,明天来区里接人。听清楚了吗?”

“听清楚了。我们坚决服从上级的安排,马上准备。”

金岭大队田多人少,村穷人穷。大队书记叫江天亮。他接到区里通知,说是区里分来一位武汉下放的女知识青年,虽然口头上表示坚决服从上级的安排,但又左右为难起来:把她分到任何一个农户家,都会增加那家的各种负担,加上又是城里来的女娃子,肯定不习惯农村的生活,很难融入到农家的生活当中。怎么办?不接收,肯定不行,因为知识青年下放到农村是党的大政策,不能违背,只能执行。理解的要执行,不理解的也要执行。左思右想,他决定把这位女知青安排在离学校近的8队劳动,吃住在学校。这样,既方便管理,又比较安全,还不增加农家的负担。于是,他把自己的想法对大队其他干部和学校校长姜大康讲了,得到一致认同。

金凤区所在地在集镇上。第二天,金岭村还没有来人来接汉梦。已是下午了。

刘春妹说:“汉梦,村里还要准备一下,比如腾房子,帮助买些用于生产生活的用具等等。既来之,则安之,不要着急,你不如在外面走走,先熟悉一下这里的情况,熟悉一下农民的生活。好吗?”

“好,我就在这走一走,看一看。”

看得出,这里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下雨了。公路上,积起的灰尘有两三寸厚。汽车路过或一阵狂风吹来,卷起的灰尘遮天蔽日。原野里枯萎的棉花、黄豆苗没精打采。天已快黄昏,汉梦怀着好奇,只身一人朝集镇外的乡下走去。她是第一次在乡下看黄昏。她一时没了精神负担,心情也就格外高兴,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好奇。一路走去,她看到,由于好长时间没有下雨了,虽然,破四旧,立四新之风在全国劲吹,但这里仍有迷信的死角。迷信的人在祈求着上天的赐雨。少人的田边,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在烧香磕头,口里念念有词,说着:“老天爷啊,给我们一条活路吧!快下雨吧,快下雨吧,干旱的棉花需要雨水的滋润,裂缝的稻田需要雨水的浇灌啊!”

有人说,黄昏求神神灵显。但愿如此吧。

太阳快落山了,西边河那边的山嶂里,涌起一大朵乌云。那片硕大的黑影,像打开了的两页书,粗看像鹰,细看又像是黑蝴蝶,都在向这里扑来。隐隐约约,似有似无,如同永远也看不懂的文字。起风了,风把乌云越压越底,漫过金凤河岸,漫过扬柳丛林迅速向河这边的山嘴逼近。一条黑影在空中搅动着,一眨眼,又繁殖出许多条,汹汹然向这里滚动而来。整个天空被遮蔽起来,地上一团漆黑,阴森恐怖。忽然,炸雷在头顶上响,闪电在树梢上放光。一场久违的暴风骤雨要来了。回到区里的住所去避雨,已是来不及了。不一会,粗而稠密的雨丝像箭一样射了下来。雨声哗哗,像是千军万马在奔跑,在呐喊,在厮杀。汉梦仓促间跑进一农家屋下躲雨。雨点落在地上,起初打起千万个麻斑,腾起干燥的灰尘,甚至高过人头,悬起阵阵迷蒙的雾障。但灰尘很快就消失了,落下来变成了泥浆。雨点落在泥浆里,激起无数半圆的水泡,像玻璃球儿四处滚动。不久,在田间劳作的人回来了,所有的人都被雨水淋得湿透。那些背着药桶归来的姑娘,欢快地跑着、跳着、叫喊着欢呼着及时雨的到来。一个姑娘披散着头发,裤腿卷到大腿上,粗壮的大腿故意踢踏着积水,溅起老高的水花。母牛哞哞地呼唤着牛犊,母鸡躲在屋檐的一角,拼命张开翅膀护着绒毛雏儿,不怕事的雏鸡从母鸡的翅膀缝中时而露出好奇的眼睛,欣赏外界忽然发生的这一切。一只大红公鸡跳到菜园的竹篱笆上,在雨中昂首挺胸,显出一副英雄气概,仿佛在庆幸自已在这场运动中成为了幸存者、胜利者。因为割资本主义尾巴、剁鸡头、革鸭命,铲除资本主义的土壤和条件的运动已经开始。在这个时候,是不准私人养鸡养鸭的。集镇上所在的大队,人平只有几分田,大队干部为了发展副业生产,就组织各队集体养鸡养鸭。几只肥鸭摇摇摆摆,以密集的队形从河边回村,一只黑狗唯恐天下不乱似的,突然闯进鸭阵,把鸭子赶得嘎嘎叫,四散逃开……

汉梦平生第一次观赏到农村如此的风景,顿时,少了忧愁,少了思念,少了烦恼,融入到这快乐之中。(8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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