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 贺仁平
今天是小雪,也是入冬以来最寒冷的一天。
晚饭后,我换上了厚厚的棉袄和棉裤惬意地躺在客厅沙发上收看《新闻联播》。窗外,寒风不断地拍打着窗棂,发出凛冽的哽咽。我看了看墙上的时钟,不由地开始惦念起老家年近七旬的双亲来,这么冷的天,父母亲此刻正在干什么呢?
当我拨通母亲的电话嘘寒问暖时,母亲呼吸急促地说自己刚帮别人铲白菜回到家,感觉身子还热乎的很。母亲的回答让我不禁心酸起来。说真的,这个回答也在意料之中。这几年,好强的母亲一直活跃在村里村外,帮别人干些插秧、栽菜、摘梨子、铲菜之类的农活。凡是别人农忙急需用工时找她,母亲总是热情应允,无论碰到什么天气总是想办法完成。
父母亲都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,每天日出而作、日落而归,辛辛苦苦地操劳了一辈子。与土地、与农村结下了不解之缘。按理说,依我们兄弟俩现在的经济条件,父母亲应该跟着我们享享清福才是,可俩老总是闲不住,用他们的话来说:“多干点农活好,身体也跟着运动,就只当锻炼身体了。”
父亲患有高血压,大病没有小病不断,在我印象中他就没有停过药,母亲经常说父亲是“药罐子”。相比父亲,母亲的身体略显瘦弱,但很健康和硬朗。近几年,随着农业机械化的普及,五个人的责任田勉强够父母二人忙活。这样一来,弟弟、弟妹就长年放手外出打工了。
年迈的母亲为了更好照顾有病的父亲,两个人互换了身份。她主外,让父亲留在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。自己摇身一变成了“打工仔”,在村里村外四处寻活贴补家用。早出晚归,忙完家里再忙外面。
前几年,我总担心父母会因此累坏身体,曾多次绞尽脑汁地阻止。借儿子和侄女上学需要照顾的机会,把父母亲接到了城里。可两个孩子刚进入高中住读后,他们就倔强地回到了乡下,说什么也不肯再留在城里。说城里待着别扭、不自在,还是农村天广地阔的好,到处可以走动,乡里乡亲有聊不完的话题。
母亲干起农活来总有使不完的劲,不仅手脚飞快灵活,做事还干脆利索。在全村是出了名的劳动能手。即使到了现在这把年纪,你也不要小瞧她,干起农活来,可以抓住风。村里好多三四十岁的妇女还比不过她呢。就凭这点,母亲成了村里远近闻名的“打工队长”,一些农商需要找人干活的时候,总是联系我母亲。母亲对这份工作也是热情高、劲头足。每次电话一来,她就紧锣密鼓地安排队员们的出发时间和交通工具,深得队员们信任。
作为一名人民警察,职业生涯让我的节假日比平时更加繁忙,陪父母的次数屈指可数。
十月下旬,单位整修期间安排我们轮流公休。我把回老家的事摆上了议事日程。那天下午,我和妻子风尘仆仆赶回老家,遇见了难得休息的母亲,我像个孩子高兴地对母亲说“想看见妈一次不容易啊!”自从母亲当上了打工队长,偶尔回次老家是很难与母亲谋面的。母亲听后微微一笑:“昨天下了大雨,地湿下不去,要不是这样早出门了。”
夜晚来临,昏暗的灯光拉长了母亲消瘦的影子。看着灯下越来越衰老的母亲,我的心里万分愧疚,决定利用假期带着双亲出去好好转转,放松放松。
第二天,我带着父母亲来到了钟祥汇源农谷生态园。玩兴正浓时,母亲突然接到了出工铲白菜的手机短信,看到通知后,母亲开始嚷嚷着要返程赶回去。我百般劝说母亲即来之则安之。母亲生气地说:“做人要讲诚信,我必须赶回去。”最终,我还是没有拗过母亲。
不服老的母亲靠打工带来了一定的经济收入,家里的开支基本上不用弟弟和弟妹操心。今年九月,儿子高考后到武汉上大学,临行前母亲拿出厚厚的一沓钱塞给我说:“红儿,晓天上大学,这一万元钱给他作为生活费,让他好好读书。”我再三拒绝,可母亲却不高兴了:“这是我专门为孙子上大学准备的,是个念想。”看着这皱巴巴的一沓钱,我的眼眶湿润了,这该凝聚着父母亲多少血汗呀!
常言说得好:“父母在,家就在,父母不在,人生只剩归途。”作为双亲健在的儿女们,我们是多么幸福的老小孩啊!
通联:钟祥市公安局巡特警大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