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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 李甫辉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,作为农村出生的孩子,像我,能够考上大学,便意味着跳出农门,端上了铁饭碗,是一件很幸运的事。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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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兄送我上大学

2021/9/8

□ 李甫辉

上世纪七八十年代,作为农村出生的孩子,像我,能够考上大学,便意味着跳出农门,端上了铁饭碗,是一件很幸运的事。一九八七年,我考上大学,父亲和二哥送我去报到,现在想来,是浸透满满的父兄亲情,特别令人难忘的。

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,是在那个灿烂阳光的上午,由在县城工作的二哥,帮我从学校领回。我还记得领回那天的情形:禾场边两株高大的柳树,遮蔽夏日上午的阳光,也就在这样的浓荫里,我和母亲,还有祖母,将父亲打铁炉膛烧出的煤渣,浇湿水后搅拌,用模具做蜂窝状煤渣块,以使这没有烧透的煤渣,作二次燃料,充分利用。二哥的突然回家,并带来大信封装着的录取通知书,全家人顿时沉浸欢喜里。

那样的欢乐,尽管已过去三十多年,我仍历历在目。妈妈、祖母和放暑假在家的弟妹都高兴,脸上洋溢喜悦。我也开心,心情宛然清风拂过一般,朗然、放松、舒爽,见了任何人我都咧开嘴笑。邻居们祝福我,羡慕我有深造的机会。

去大学报到是在那年九月中旬的一天。父亲歇了打铁的炉火,将为我买来的皮箱,装上衣物和日常生活用品,又用蛇皮袋装床上用的被子、垫单和棉絮。二哥也从繁忙工作中抽出时间,我们父子三人,便在那个朗晴的上午,搭上长途客车,到很远我求学的异地去了。

客车穿行一望无际的平原,经过连串的田野和村庄。沿途所见,到处是秋收后的景象。不时有农人赶着牛拖着板车,或驾驶拖拉机,售卖公粮。客车中途停歇,有小商贩围拢来兜售零食。父亲从身上摸出五角一块的零花钱,买来面包、汽水和茶叶蛋,他在为我们备办午餐了。

经过四五个小时的长途跋涉,客车终于到达大学所在的古老城市。早有学校派来迎接的专车停在车站外,学长们帮我们搬运行李,一会儿,专车抵达大学。我们便去报名,找寻寝舍。

我于是见到许多陌生的老师和同学们,他们尽管口音各异,但都热情纯朴。安顿妥当,已是下午了,我们便去逛街,购买一些必需品。在那个商品琳琅的大商场里,我看上了一双皮鞋,父亲便从腰间解下皮带来取钱。这皮带是父亲为防盗特制的,内空,缝中有拉链,父亲每外出购打铁烧的煤或大宗用钱时,便将钱套在皮带内,锁上拉链扎在身上,小偷便无法可想。我看到父亲拉开皮带拉链,从里面掏出薄薄一卷的钱。他粗糙的满是老茧的手,一张一张地分掰出毛票,抽出为我付账。想到我家那时紧缺钱,这钱是父亲劳磨肉身换来的血汗钱,太不容易,我的泪马上来了。

然后,父子三人同去看古城边的长江。二哥曾在古城的医学院读过书,他对这里熟悉,在二哥的带引下,我们一径走来江边。时间已是黄昏,我们在江边的小饭馆里点几样菜,吃晚饭,一边看游轮停靠江岸。我看到父亲一脸轻松的样子,诚然,我考上学,便实现我们这个多子女、年年超支家庭的期盼之一,想到这些,我心也轻松了。

三十四年前的那一次,父兄送我上大学,一路走来,满是父子爱、兄弟情,每忆及,令人感念泪目。苦劳大半生、逝去多年的父亲啊,您在天国还好吗?

(通联:京山市钱场中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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