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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王华俊 三十四载咒逝川, 踏青大同忆当年。 十里长堤景似旧, 依凭汉水吊一番。 大同,是我走向社会的第一站,作为名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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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同拾忆

2022/3/31

□王华俊

三十四载咒逝川,

踏青大同忆当年。

十里长堤景似旧,

依凭汉水吊一番。

大同,是我走向社会的第一站,作为名词,它非山西的大同;作为形容词,它不及地球村的大同。大同的寓意很大,而我说的大同却是一个很小的地方。它坐落在大柴湖西垂约四公里处的汉江边上。早在三十四年前,我在那里工作时,大同的行政建制是一个管理区——襄东管理区。襄东与襄西,以襄水(汉江)划界隔江相望,是革命年代的老区。而在我脑海深处刻下记忆的既不是它的行政建制,也非战争年代的峥嵘岁月,而是汉江边上的一个棉花收购加工厂。它占地面积整整一百亩,那年月,年收储加工调运棉花八万担(4000吨)左右,工商职工加上行政人员有近两百人。这里俨然是一个小社会,单位的繁荣和职工的意气风发惹得周围农民羡慕嫉妒恨。它曾为大同辉煌三十余年,我也在那里挥洒了十一年的青春年华。棉花曾经是国计民生重要物资粮棉油之一,棉花单位彼时红极一时,是地方上最大的企业。可想而知,当年在棉花企业上班何其荣焉!

此行一共九人,有曾经与我一起在棉花单位挥洒青春的老同事,有当年在县镇工作与大同有渊源的党政老干部。现在都年届古稀,于工作事业已鞠躬尽瘁,吐丝方尽;于家庭子孙已尽舔犊之责,昊天罔极。闲暇时间充裕,无思无虑,正难觅有趣活动,有心者提议旧地重游,拾忆大同,众友闻言,一致赞同,翌日成行。

车出钟祥,上高速引道,途经大柴湖后,方向一转,趋西而去,我正怔忪间,四公里路程倏然已过。我本以为这段路不是石子路,最多就是水泥路面,令人大出意外的是全程刷黑路面,双向车道直达大同。依着脑海里尘封已久的记忆,在十字路口向北应是棉花采购站旧址。可是放眼望去,脑子里残存的记忆不复存在。在坑洼的路上起伏五百米便到达棉花采购站大门口。厂区铁门紧锁,隔门往里探望,原来的办公楼、宿舍楼和厂房仓库均已破败,杂草灌木丛生,垃圾堆满路旁。唯一有生机的是旁边天线上的老鸹窝,尚存声息。恰遇路人经过,询问得知,所有厂区已被人包租,土地场院复耕,房屋废弃,轮为狐兔家园,夜晚无人敢入其内。

我自1988年秋离开大同,一晃已三十四个年头逝去,今重回故地,目睹眼前场景,似有鲁迅笔下“九斤老太”之慨,陡生无可奈何之情,

想当年,激情岁月忆犹新;

看眼前,满目疮痍难回首!

然而,离别旧地进入大同村时,一派新农村的面貌跃入眼帘:菜花黄,麦苗青,蚕豆花开喜盈盈。亮眼的单位门面,靓丽的新村民居,还有宽阔的柏油马路,直通大同码头。我们驱车翻过围堤,来到汉江岸边。

提起大同码头,上个世纪可谓喧闹盛景。高挂云端的木帆运船,捞沙打鱼的乌蓬小船,如客运车一般按时停靠的上下客船,还有连成一片如曹营一样的机动货船,突突之声不绝于耳,构成了那个年代的特有的交响曲。如今眼下,河窄流小,江渚显现。衬以堤边杉林,飞地麦豆,几分静谧,倒是适宜怡情游览。我等闲人,沐浴江风,流连忘返。

大同今昔之变,是社会进化的印证;棉花单位的落败,是计划经济残留的痕迹。像我们不得不离开大同走向远方一样,恰似汉水汇集长江流入东海,历史车轮滚滚向前,永不回头。

(通联:大柴湖移民文化研究会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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