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地演出奇事多

□ 杨彧 讲述 宋国昌 整理

朝鲜战场上，每天都有敌机在空中袭扰，给我们“火线鼓动队”的活动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麻烦。为了防空、隐蔽、安全，我们很多时间的演出活动都在森林里进行。

有一天，我们在一处森林里为战士们表演节目。天气尽管很晴朗，但气温很低。这对我们来说是一种严峻的考验。气温究竟是零下多少度？谁也说不清楚，反正只看见每个人说话的时候，口中吐出浓浓的白雾。寒冷对于干重体力劳动的人而言，并无太大影响，但对于文艺战士的演出来说，影响就大不一样了。演出刚刚开始，口中的浓浓白雾便马上使提琴码子附近的琴弦结上了冰，继而是提琴弓上的马尾结了冰，这就已经大大影响了演奏的效果。而且演奏乐器者不能带手套，手指很快被冻得僵硬起来，指法也不那么灵活了。尽管如此，大家还是聚精会神、一丝不苟地进行演奏。我是拉中音提琴的，有一事让我极为感动。我正艰难演奏之时，忽然感到背后有丝丝暖流。我用眼睛的余光一瞄，原来是几位战士端着火盆，正从身后小心翼翼地绕到前面，放置在提琴的下面，供我们取暖和消除严寒对提琴产生的影响。战士们的细心动作，让我很受感动，拉提琴就更加专注了。

战地上有许多碰巧的事。那次演出的节目中，有一个群口快板《打响头一炮》。当演员们刚喊出“我们要打响头一炮”的时候，不早不迟，森林外面传来一声炮弹爆炸的巨响，我军开始了向敌人阵地上炮击。这一下，舞台上下欢腾一片全体指战员齐声高喊：“头一炮打响啰！头一炮打响啰！”那情绪激昂的场面感人至深。

傍晚时分演出结束，正当我们收拾器材之时忽然有人从外面跑步进来向禹文淮团长报告：“禹团长，今晚你们不要回去了，你们的帐篷已被敌人炮火炸毁了！”

原来我军向敌人阵地发起炮击后，我们的帐篷被敌人还击的炮火炸毁，我们只好在森林里临时扎帐篷宿营。其实，像这样的情形，在炮火连天的朝鲜战场上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。

（通联：钟祥市阳春台啸风阁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