邹小帆
国画《山河》 潘丹良 作
一
那是傍晚的事，寒夜正在悄悄地降临，一阵阵冷风刮了进来，充满了寒意，刚牙牙学语的侄儿忙将门关起来。于是，室内一片漆黑，伸手不见五指。室内的天窗只露出一点凄惨的光，它的光面已被污秽、枯叶甚至死蚊子、小蚂蚁之类糊住了。平常，家里人各自地忙碌着，从没有人打扫玻璃镜面。
室内漆黑，没有一丝的风，但充满了温暖。我的祖母是上了年纪的人，眼睛是不能见强光的，身子也虚弱了，经受不住外面的寒风，特别是深秋的厉风。由于没有光，我们在室内也不知道向何处走，也不知道何处有障碍物，何处没有。祖母站起来，准备走向她的房间，她慢慢地摸索着，但她还是摔倒了，被送进了医院。医生说：“老奶奶，老是把门关住怎么行，要让外面的阳光和新鲜空气多进入室内，才有助于身体健康。您看，我们抢救您时，不就是用氧气吗？虽然把门打开，冷空气随着进入，但我们经常在这样的环境中，身体是能抵挡得住的。”
二
冬天的枯北风呼呼地叫着，伴随着它的是早晨寒冷的冰霜，每每这样，我缩在被子里，真不想起来，母亲总是催促：“快起来，你看，太阳都出来了。”
若门开着，阳光就会慢慢地移进来。我抬头看看，的确，太阳快出来了。有时，门是关着的，这时，无论母亲怎样竭尽全力地呼喊，我抬头看不见光，还是蒙头大睡。后来，母亲发现了窍门，每天，早早地开门，光自然进去了，她不喊，我也知道该起床，要做今天的事了。
母亲大概为节约电的缘故，晚上很晚还不开灯，但她把门大大地敞开着，天窗也擦得亮堂堂的。夏天，太阳落山了，月亮又出来了，房间仍然很明亮。
门长时间开着，光长久地照着，室内的空气总是那么清新。
三
不管刮多大的风，我长时间地开着门。当风吹动灰尘时，我毫不犹豫地关上了它，并将它牢牢地抵住。否则，房间里将落满灰尘和残渣。
天空中不一会儿下起了细雨，约半小时后又下起了漫天的飞雪，雨雪飘落，门前成了泥浆，由于关着门，雪便没有飘进来。
清晨，我没有开门。室外，雾气蒙蒙，若将门打开，室中将结一层白霜。我期待天晴，因为那时候，我的门是长时间、经常地开着的。
